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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前行,一条花岗石板铺就的小路,逶迤在疏枝横斜的梅树林中,把人引向山麓的放鹤亭。放鹤亭,是后人纪圌念宋代隐士林逋的纪圌念性建筑。林和靖(-),名逋,字君复,号和靖,钱塘(今杭州)人。少时父母早亡,但他勤奋好学,经史百家无不通晓,且擅书画,工诗词。不知是因为似苏东坡那样的“满肚子不合时宜“,还是追慕陶渊明的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,林逋一生无意功名,结茅为室,编竹为篱,长期隐居孤山。曾言:“人生贵适志耳,志之所适,方为吾贵。每吾志之所适,非室家也,非功名富贵也。只觉青山绿水,与我情相宜。”临终还留有绝句曰:“湖外青山对结庐,坟前修竹亦萧疏。茂陵他日求遗稿,犹喜曾无封禅书”,仿佛庆幸终生未曾“摧眉折腰事权圌贵”。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奇才,更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情中人,深黯儿女情长,一阙《相思令》令人回肠百转:“吴山青,越山青,两岸青山相对迎,争忍有离情?君泪盈,妾泪盈,罗带同心结未成,江边潮已生”,情真意切,不亚于柳永的《雨霖铃》,实在也是一个痴情的情种。但他最终选择了终生不仕也不娶的孤隐生涯,日以赋诗作书、种梅养鹤为乐,自诩“梅妻鹤子”。林逋爱梅,亲手在孤山上种了三百六十余株梅树,不惟暗香浮动,沁人心脾,酝成一片香雪海,而且一日取一树之值为用,过着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,雅致的引人妒忌。他的《山园小梅》诗脍炙人口,千古传诵:“众芳摇落独暄妍,占尽风情向小园。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霜禽欲下先偷眼,粉蝶如知合断魂。幸有微吟可相狎,不须檀板共金尊”。这首诗,不仅把幽静环境中的梅花清影和神韵写绝了,而且还把梅品、人品融汇到一起,其中“疏影”“暗香”两句,更成为咏梅的千古绝唱,引起了许多文人的共鸣。从此以后,咏梅之风日盛,如宋代文坛上的几位大家欧阳修、苏轼、王安石、陆游、辛弃疾、杨万里、梅尧臣等,都步丛他写过许多咏梅诗词。苏轼甚至还把林逋的这首诗,作为咏物抒怀的范例,让自己的儿子苏过学习。随着宋代咏梅风气的盛行,林逋之名与孤山梅花,在文坛上也热了起来,出现了:“明月孤山处士家”(陶宗仪诗),“潇洒孤山半支春”(赵孟诗),“幽人自咏孤山雪”(文征明诗)等等,到了以后的明代,诗人王猗又有“不受尘埃半点浸,竹篱茅舍自甘心,只因误识林和靖,惹得诗人说到今”之句,从北宋开始,由于林逋佳句的影响,确实把文人们的咏梅风炒热了起来。其实,孤山之梅,在唐代即已见于白居易诗。当年白居易离开杭州后,曾作过一首《忆杭州梅花,因叙旧寄萧协律》:三年闷闷在余杭,曾与梅花醉几场。伍相庙边繁似雪,孤山园里丽如妆。此诗证明西湖孤山,在唐代已有梅,但为什么后来林逋的诗掩过了白诗呢?这不仅因为在咏梅诗中,林有许多好句,还因“梅妻鹤子”佳话的流传。此外,还与林逋的人品,以及当时的社会环境政治背景有关。林逋还养了两只鹤,驯养得颇通人意,简直成了他的“传呼机”。每当泛舟西湖,赏悦山水时有客来访,童子便开樊放鹤,白鹤纵入云霄,在湖上起舞盘旋,林逋见了必棹艇遄归,鹤便成了宾客临门的“消息树”。传说此鹤不但有灵性,而且知恩感遇,林逋死后,他养的那只鹤,也在墓前悲呜而死,人们将它葬于墓侧,取名鹤冢。林和靖隐居孤山,足迹不入城市3O余年,从无一日不恬然自足,甘心淡泊,有人钦敬,有人羡慕。也许是同病相怜,苏东坡在《书林逋诗后》对林逋大加赞扬:“吴侬生长湖山曲,呼吸湖光饮山渌。不论世外隐君子,佣儿贩妇皆冰玉。先生可是绝俗人,神清骨冷无由俗。我不识见曾梦见,瞳子瞭然光可烛。遗篇妙字处处有,步绕西湖看不足。诗如东野不言寒,书似西台差少肉。平生高节已难继,将死微言犹可录。自言不作封禅书,更肯悲吟白头曲。我笑吴人不好事,好作祠堂傍修竹。不然配食水仙王,一盏寒泉荐秋菊。”而王思任则在《孤山》诗中,感慨他的清凄孤寂:“淡水浓山画里开,无船不署好楼台。春当花月人如戏,烟入湖灯声乱催。万事贤愚同一醉,百年修短未须哀。只怜逋老栖孤鹤,寂寞寒篱几树梅。”也有人批评林逋归隐沽名钓誉,自抬身价。活着时,宋真宗征之不就,赐号和靖处士,还明令地方官吏定期慰问。死后,宋仁宗赵祯赐给他“和靖先生”的称号,成为中国历史上,少有由皇帝赐封的隐士,把个隐士做得地地道道,竟也名垂青史。陈鹤在《题孤山林隐君祠》诗中吐露了艳羡的心情:“孤山春欲半,犹及见梅花。笑踏王孙草,闲寻处士家。尘心莹水镜,野服映山霞。岩壑长如此,荣名岂足夸”。南宋的文及翁,更指责他只顾个人安乐,全不管国家安危,百姓游离:“一勺西湖水。渡江来、百年歌舞,百年酣醉。回首洛阳花世界,烟渺黍离之地。更不复、新亭坠泪。簇乐红妆摇画艇,问中流、击楫谁人是。千古恨,几时洗。余生自负澄清志。更有谁、磻溪未遇,传严未起。国事如今谁倚仗,衣带一江而已。便都道、江神堪恃。借问孤山林处士,但掉头、笑指梅花蕊。天下事,可知矣。”千秋功罪,谁人忍与评说?我认为,不管怎么说,林和靖旷达心境,与人为善,清心寡欲,格调不低,总比那些趋炎附上,假做正经的文人强的多。我喜欢他的为人。放鹤亭最早是元代郡人陈子安,为纪圌念林和靖而修建的,明嘉靖年,钱塘县令王代又加以扩建。现在的放鹤亭是年重建的。平台宽阔,栏杆精巧;亭内有联,有曰:“水青石出鱼可数,人去山空鹤不归”有曰:“山外斜阳湖外雪,窗前流水枕前书”,而林则徐的“世无仙草能真隐,山有名花转不孤”则含意幽深,令人不胜揣摩。亭内石壁有《舞鹤赋》行书刻石,面朝东北,长方形,高3米,宽2.4米,碑文取自南北朝鲍明远作的《舞鹤赋》,是清康熙三十八年(年),康熙帝南巡时,临摹董其昌手迹书写的。字体圆劲透逸,布局疏朗匀称。碑上还有“康熙御笔之宝”、“万岁作暇”等三印,似见风流皇帝的神采。四周边阴刻云、龙、火焰、宝珠作为装饰。是目前杭州保留较完整的乾隆手迹,亦是西湖风景区最大的碑刻。此碑还是世界级的文化遗产。亭东有两株高可参天的大树,浓荫之下,就是林逋的墓庐。墓亦草草,环石围砌,青草封顶,惟四下梅花拥卫,鹤冢相伴,至死也不失风雅。张岱《林和靖墓柱铭》:“云出无心,谁放林间双鹤。月明有意,即思冢上孤梅”,镌刻出林逋的风骨。和靖死后,诗稿尽散,不留只字,他传于后世的诗词,只是有心人着意收集所得。对于如此身后的散尽,甚至不留片语只字,他没有惋惜,只有从内心发出的喜悦。这表现了他何等超逸的心态呢,一代名士,对名利之淡泊,让人敬佩!宋室南渡之后,杭州变成了帝都。下令在孤山上修建皇家寺庙,山上原有宅田墓地等完全迁出,唯独留下了林逋的坟墓。而这也给林逋带来了最后的祸事,南宋灭亡后,有盗墓贼以为林逋是大名士,墓中的珍宝必定极多,于是去挖。可是坟墓之中,陪葬的,竟然只有一只端砚和一支玉簪。端砚是林和靖先生自用之物,也是一生最爱的物件,随他而埋于地下,合乎天理,也合乎人情。但那一支玉簪,是何由也存于墓中,能随先生安寝呢?这样的问题,没有人能够回答。能随棺入土,说明这支玉簪,必然是如端砚一样重要物件,但一生不婚不娶的林和靖,何来这支如此重要的玉簪?或者,在林和靖内心最深处,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爱,而那爱,又是他心中一个深深的伤。或者,就是一个叫梅的女人,让他爱得很深,痛得很深,以至于他离开之后,对世俗功名甚至是身后文章,也淡泊得不去一顾。他爱的那样深,那样痛,以至于在他的诗词之中,没有只言片句提及,因为那是一个深深的伤,他不敢触及,因为触及就会流圌血。或者,那样深深的爱,他已感觉任何词句都难以尽言了。既难言尽,又何必言之?爱至极了,所以无诗。情至极了,就会无言。对和靖先生,一直是我终生的景仰,行过深深的一拜后,我不愿意用泪水去祭奠他,便匆匆逃离了这个梅花的使者。我觉得,这样的人,和他们的词,才是宋代文人的真正精华。小郭说,再往前走,还有根据电影《鸡毛信》中人物海娃所塑的像,海娃放羊。使后山绿地平添一份生趣,此地也是青少年儿童非常喜欢嬉戏的地方。还有苏曼殊的墓。他是第一个将法国作家的作品《悲惨世界》翻成译中文带给读者的。后来他在惠州长寿寺出家为僧。还有座六角石亭,叫作“云亭”,吴昌硕所题。亭后叫玛瑙坡,相传宋人常在此采石刻圌章,壁上记得有吴昌硕“玛瑙坡”书法石刻。还有空谷传声,是在中山纪圌念亭附近。向北山大喊一声,可以听到延时的回响,虽具韵味。当然,还有中山纪圌念亭,后面的树木叫作中山纪圌念林。是年纪圌念孙中山而建造的。树林四季常绿,和山上的梅花、杜鹃花构成孤山后坡的主要绿色园林景观。这些,我很向往,但时间太紧,都无暇再去观瞻,很是遗憾,拜祭了林和靖,我已经很是满足了,于是,折回来,向白堤走去。用文字、照片和诗与我的朋友们共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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