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静的溪流碎星点点,水声清柔。银辉铺呈,风清月朗。给人一种清逸娴静之感。如月般的水倾洒,清光流泄,意蕴宁融。月“铯”柔和透明,小溪中隐约可见倒映的容颜;如青苍玉竹,凭添一份清冷。
被捉弄了一天的二哥哥正在澄澈溪水中涤去红尘薄垢,璀璨星眸中有几许疑惑。“这行径,倒是和以前的魏婴一样。可这一世,他从不曾捉弄过自己,莫非?”
想到那小罐和衣服放在一起的糖,心中微暖,“要是魏婴回来就好了!”虽几世了,可家中人也罢,一个又一个师父也罢,从无一人问过自己喜欢什么。只有魏婴,他会问自己喜不喜欢兔子,喜欢吃什么,又喜欢什么!
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,“魏婴,我想你了,好想你!”双眸微合,吐了口清气。忽闻轻微的枯枝断裂声,猛然睁开眼,却只来得及看到半截衣物被拖往稍远处半人多高的青石后。
眼中噙着一抺无奈,既温柔又宠溺。又过半晌,二哥哥犹似不知般。而青石后却不时露出如缎般的青丝,一会出现在右边,时而又出现在左边。
一双云遮雾罩的水瞳偷偷瞄向溪中,三分妖娆四分灵动;樱花唇畔,漾着些许玩世不恭;笑如明霞,暗蕴小心。深吸口气道:“蓝湛,我可告诉你啊,你要是不原谅我,我——我就带走你的衣服,你可要想好了。”
“恩。”低沉而简短的熟悉单音,如同古琴轻荡的余韵,迷离而梦幻得让羡羡一愣。“那,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?”见没回应,想了想又道:“只要你不生气,我从今儿开始哪也不去,在家陪你;那个,坐三天三夜,给你煮茶,怎样都可以。”
二哥哥俊朗如星的面容呆怔了片刻,慢慢浮起一层红云,耳尖也漫上微霞。悄悄转了过去,心口被异样的情绪占满。“魏婴他是想通了吗?难道不打算再与我比试了。”
“喂!蓝湛,坐三天三夜,行不行你到吱个声啊,我一定不调皮了。男子汉大丈夫,爽快点。”羡羡苦着一张脸娇嗔道。
“你————闭嘴!”二哥哥那已经泛着云霞的玉容,在月光疏影下略显婆娑,晦暗不明。“魏婴他这是?幸好自己初练功时就比较勤奋,虽现下没有灵力支撑,三天三夜应该是可以的————唉!”
“没有下次。”二哥哥怀着欣喜柔声答道。青石后的纤细身影立马蹦了出来,“真的吗?哇——蓝湛,你蕞好了。终于原谅我了,我好开心啊!”
衣服往草地上一放,人已转身跑远。我先回去给你煮茶,你早点回来哦!那潋如星辉的双眸定定看着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,十方世界,想守护的仅此一人。
二哥哥干脆整个沉了下去,让清凉的感觉平息些许暗湧的异样。回到屋外时,却静静立于风中,任衣袍飞荡。面容柔和,却红霞点点;未见纤尘,乃有清雅!
“咦蓝湛,你在外面干嘛?茶煮好了,快进来呀!”羡羡已等不及在门口张望了。
“恩。”进门一看,小桌上果然已摆好了烟雾袅袅的热茶,另一边是几壶清酒。不用说,那自然是某些人为他自己准备的。
二哥哥静静端坐于桌旁,端起沏好的茶轻饮了一口。正想着那句“行不行”的话,欲站起来去与羡羡那什么。就见其一脸开心跑过来,往桌前一坐,开了壶酒豪气道:“我说话算话,看,准备了这么多酒,哪也不去,就陪你坐着说话。”
二哥哥一时从欣喜到尴尬,期待到失望。就这么呆了半天,柔和的面容慢慢变冷。茶杯重重掷于桌上,眸中一片清冷。“喂蓝湛,你这是?不是说好了已经原谅我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回答得又快又干脆,关键还冷飕飕的感觉。
“你不是说没有下次,那就是已经原谅了。你,你这不是说话不算话?”
“对。”肯定的单音,如风雪刮过,整个屋子温度都在下降。
“喂——喂,你堂堂含光君,谦谦君子对吧!怎么能这样啊?”
“我说可以就可以。”冰冷的语气如寒霜飞降,冷气弥漫中起身走了出去。一袭白影仿佛携刻了年轮孤寂,溢着红尘沧桑。微不可闻的一声“魏婴”飘散在了风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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